[魔戒]暮星‧寶石 (二)

第二章

  亞拉岡沉默地凝望著窗外的天空有好一陣子了。
  「愛斯泰爾,愛斯泰爾?」吉爾蘭喚著失魂的兒子。
  聽見母親的叫喚,亞拉岡這才回過神來:「什麼事呢?母親?」
  吉爾蘭輕嘆一口氣:「愛斯泰爾,發生了什麼事?」

  「不…沒什麼…母親。」亞拉岡在回答母親話語時,視線不自覺地從母親的眼眸移開。
   
  吉爾蘭輕柔地將兒子的臉扳回,雙眼直視著兒子的灰藍眼眸:「回答我,愛斯泰爾。我是你的母親,我知道你一定發生了什麼事。」
   
  「………」亞拉岡閉了閉眼,緩緩說道:「我遇見了亞玟‧安多米爾……」他道出與亞玟在森林中的邂逅。
   
  吉爾蘭是名有智慧的女子,她從兒子的話語及語氣中知道他愛上亞玟了。她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:「兒子啊……你的標準太高了,即使你是人類中最高貴的血脈,妳和她依舊是不可能的。這名女子是世界上最美麗、最尊貴的生靈,凡人是不能娶精靈的。」
   
  「但我們間還是有所關聯的啊!」很意外的,亞拉岡的語氣似乎有些激動:「如果我祖先的故事沒錯。」他指的是貝倫和露西安。
   
  「的確是這樣。」吉爾蘭看著難得激動的兒子,平靜地說:「但那是很久以前,早在另一個紀元的事了。在那時,我族還沒開始衰微。如果不是愛隆王的幫助,埃西鐸的子嗣恐怕早已滅絕。」吉爾蘭輕撫兒子的臉頰:「這件事,恐怕,愛隆王不會贊成的。」
   
  聞言,亞拉岡低下了頭,沉沉說道:「那麼我只能過著苦澀的日子,孤單地形走在荒野中嗎……」
   
  「孩子,那是你註定的命運。」雖然吉爾蘭有登丹人預見的能力,看到了兒子的未來,但她不告訴他。她知道,如果亞拉岡沒有經歷過試鍊,他不會有所成長。
   
  在和母親談話後,亞拉岡變得更為沉默,他的雙眼時常帶著失望的神情望著森林。
   
  愛隆是名睿智的精靈,他當然察覺到養子的異常,而他也明瞭這異常的來源。
   
  這天,他找來了養子:「亞拉岡,你是登丹人的領袖。你將會面臨許多考驗,或許\你可以超越伊蘭迪爾,創出偉大的功業。但你也可能會失敗,讓自己和你的同胞子民都陷入萬劫不復中。」
   
  「愛隆大人?」為什麼養父要忽然對自己說這些事?
   
  「聽我說,亞拉岡。在你越過這些難關前,不要被兒女私情牽絆住了。」
   
  亞拉岡馬上明白養父話中的意思,他不安的問道:「是我母親對您說了什麼嗎?」
   
  「不,你的母親什麼都沒說。是你的眼睛告訴我一切的。」愛隆的雙眼直視著亞拉岡說道:「我摯愛的女兒─美麗的亞玟,她是精靈中的暮星,她的血脈遠勝你許多,你和她的差距太遠了。對她還說,你不過是在老樹旁的小小嫩芽而已。」愛隆望向窗外繼續說道:「不過…即使不是如此,即使她願意傾心於你,我還是會為我們必須面對的命運感到悲傷。」
   
  「什麼命運?」
   
  「當我還停留在這時,她可以包有愛達族的年輕美貌,但當我離開時,她應該要和她的族人在一起。」愛隆再度將視線轉回到養子身上:「你會明白我的意思的,亞拉岡。」
   
  「………」亞拉岡沉默許久,他緩緩回道:「我明白…我所嚮往的珍寶和貝倫曾經希冀過的一樣,是那麼地遙不可及…」
   
  亞拉岡閉上眼,忽然,他看到了影像──
   
  ─「船要開了,該走了,亞玟,現在還來的及。」愛隆對女兒說道。
  ─亞玟眼神堅定地對父親回道:「我已經決定了…」
   
  這是皇帝間代代相傳的預見能力,亞拉岡緩緩睜開眼,他看著愛隆說:「但是,愛隆大人,您停留在此的歲月已經快要結束,她很快就會面臨那抉擇。」
   
  「她不需要做任何抉擇,除非是因為你!」愛隆也有預見能力,他當然看到了亞拉岡所看到的未來。察覺到自己的激動,愛隆深嘆一口氣:「時間才會讓我們知道真正的答案。」他神情凝重地望著亞拉岡說:「黑暗將臨,許多邪惡已經開始蠢蠢欲動。亞拉岡,這是你必須面臨的試鍊。」
   
  「我明白了。愛隆大人。」
   
   
  亞拉岡收拾著簡單的行囊,他的母親吉爾蘭在一旁說道:「這是你註定要面對的命運,不要逃避它。」
   
  「我知道,母親。」
   
  吉爾蘭露出欣慰的微笑:「愛斯泰爾,你長大了。你已經是成為一名優秀的領袖了,你將會是我們登丹人的驕傲。願主神保佑你度過一切難關。」
   
  亞拉岡親吻母親的額頭:「請您自己要好好保重,我走了,母親。」
   
  在離開瑞文戴爾前,亞拉岡來到與亞玟相遇的森林。這裡有他最不捨的回憶,他沿著小道走著,忽然,在湖邊他發現了他朝思暮想的身影─
  亞玟‧安多米爾。
   
  在湖邊散步的亞玟也看到了亞拉岡,同時,她也注意到他背著簡單的行囊。她問道:「你要離開瑞文戴爾嗎?」
   
  「是的,亞玟公主。我要去接受我應面臨的挑戰。」亞拉岡刻意避開亞玟的視線,他怕自己的意志會因此動搖。
   
  亞玟和父親一樣地睿智,她沒有忽略掉亞拉岡這微妙的小動作,但她並沒有多去追究,她只是淡淡地笑:「你會克服一切難關的,精靈寶石,擁有希望之名的愛斯泰爾,我祝福你。」
   
  「謝謝。」亞拉岡手指輕抵著自己的額,這是道謝的手勢。
   
  告別了亞玟,亞拉岡孤身進入荒野,展開他漫長而艱辛的旅程、試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