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魔戒]暮星‧寶石 (五)

第五章

緩緩地睜開雙眼,模糊的視線漸漸對焦,映入眼簾的是,環繞在身旁的美麗森林。

亞拉岡拉回散去的意識,活動下手腳,沒有問題,體內沒有毒素在血液中竄動的感覺了,身後的傷,也已經開始癒合。

起身下床,反射性的喃喃問道:「這裡是……」

「這裡是凱蘭崔爾女皇的黃金森林,愛斯泰爾。你獲得女皇的恩許到此休息。」
回答亞拉岡的是剛走進房中的一名精靈。

精靈這個種族,有著緞玉般的金髮,一直都閃爍著耀眼光芒,他們的一舉一動總是那麼流暢,比任何生靈都來著高貴、美麗。

精靈繼續說道:「我是哈爾達。你已經睡了三天了。背上的傷已經處理好了,體內的毒素也解,女皇有交代,要讓你好好休息……」
哈爾達說到這忽然停了下來。

「怎麼了嗎?」
看著哈爾達若有所思的嚴肅神情,亞拉岡感到不解。

「不…沒什麼,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,愛斯泰爾亦或是亞拉岡還是精靈寶石呢……」

聽到這,亞拉岡不禁失笑:「這…就用你們精靈的稱呼吧!」

什麼時候,自己多了這麼多名字了呢……?
愛斯泰爾、亞拉岡、精靈寶石、登納丹、索龍哲倫……
原本就有著不同的名字,再加上,為了隱藏身分,在這二十九年中,自己又換了多少不同名字呢?

「那麼,愛斯泰爾,這個。」哈爾達遞出一套精靈聖袍。

亞拉岡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著─衣衫襤褸,甚至還帶著血跡和塵土。確實是需要換下來了。

有點尷尬的笑道:「謝謝。」同時接過精靈手上的聖袍。

哈爾達看著亞拉岡有點困窘的表情笑了笑:「請你好好休息吧!」
語畢,轉身離去。

這裡是羅立安森林,也是亞玟母親的故鄉。

亞拉岡隨意地羅斯洛立安森林中漫步,柔和的光灑落在他的烏黑的髮間,微風輕撫著他疲憊的臉龐,他輕倚在一旁的柳樹休憩著。

此時的他,沒有想到的是……

在森林的另一角,精靈眼中的暮星也正流連於這宜人的樹林中。
她的步伐總是那麼的優雅、平靜。

忽然,有如一幅畫的景象吸引了她的目光─

她不禁喚道:「愛斯泰爾……」
她沒有忘記他的名字…

聽見是上最柔美、自己最思念的聲音喚著自己的名字,亞拉岡看到聲音的主人,自己最渴望的珍寶。

他感到驚喜:「亞…」

──凡人是不能夠娶精靈的…──
──你和她的差距太多了……我為我們必需面對的命運感到傷悲…──
亞拉岡的腦中迴響起母親與養父的話語…

他深吸一口氣,壓抑住心中的狂喜,緩慢而穩重地走向亞玟。

然而,當亞拉岡踏著卡拉斯加拉頓的遍地黃花走向亞玟時,在亞玟眼中看到的是,身穿銀白色的精靈聖袍,有著耀眼的寶石光芒,如同聖人般的王者。

經過幾年來的生死歷練,當年僅存的年少之氣早已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穩重睿智的王者之風。

二十九年前的一絲好感漸漸轉為愛戀。

就在此刻,亞玟做了讓所有精靈嘆息的決定……

亞拉岡禮貌地向暮星問候:「亞玟公主……」

「請別這麼稱呼我,愛斯泰爾……」喚著你的名字,希望你也能如此喚我…

「亞玟……」她依舊美麗,歲月對她而言是沒有意義的,而自己對她的愛也沒有絲毫消退…

看著憂傷的亞拉岡,亞玟輕撫著亞拉岡的眉梢:「為何如此地深鎖眉頭呢…」

亞拉岡輕輕握住撫摸自己臉龐的手,灰藍的眼眸深遂而憂傷地凝視著美麗的暮星,他緩緩開口:「……我無法得到我的摯愛……」

亞玟悠悠地走進亞拉岡,溫柔地回握住他的手:「你會得到的…」
亞玟抬起頭來,雙眼閃耀著暮星光芒深望著那雙灰藍眼瞳:「我願意成為凡人……」

亞拉岡這次並沒有馬上離去,他在此停佇了整整一季。

在柔和的陽光下,和亞玟攜手漫步在羅斯洛立安。
對他來說,這已經足夠了。他不敢奢求更多,因為他必須面對更大的挑戰,甚至連自己能否活下來都是個未知數……

在夏至的美麗天空下,兩人在佈滿著綠草和伊拉諾花、寧芙瑞迪爾花的山丘上,看著東方的魔影。

「我必須離開了,亞玟。」

亞玟握住亞拉岡的手,說道:「雖然魔影是如此的黑暗,但我卻因為能夠愛上你愛斯泰爾而高興,你將會是擁有莫大勇氣去摧毀他的人。」

亞拉岡將頭倚在亞玟柔順的烏黑髮絲上:「我無法預見這個未來…也無法得知一切最後會變得如何……妳的希望帶給我更多的希望。」他抬起頭來,凝視著亞玟:「我只是凡人,妳真的選擇放棄光明嗎?」

亞玟的眼中,閃爍著堅定的光芒:「我選擇成為凡人。雖然………我必須離開我的父親……」
在說這句話的同時,暮星眼中是充滿哀傷的。

她很愛她的父親。

亞拉岡明白亞玟心中的哀傷,他取下一直戴在自己食指上巴拉漢戒指:「這是愛隆大人交給我的,這是我們遠古相連的證明。」他將其放在亞玟白皙的手上:「我希望妳能收下它。」

亞玟緊緊握住手中的戒指:「你絕對不會失敗的,我相信你。」

「亞玟……」話尾消失於吻中。

兩人四唇相接,
深戀、幸福……
別離、哀傷……
還有………

希望。

「我會等你……」

微風輕拂過山丘,伊拉諾花和寧芙瑞迪爾花在風中飛舞著,在這短暫的休息中,亞拉岡將再度投身於危險。